第1264节
作品:《从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的成长史》---
这是一个认识不断深化的过程。
年轻时喜欢苏联,其实是受老爷子的影响。小时候总是听老爷子私下磨叨:苏联是列宁斯大林的故乡,苏联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而且老爷子某种程度上是个音乐工作者,他对苏联音乐推崇备至,并且极其厌恶中国当时对艺术的钳制。
前面提到我不喜欢唱红问题,其实我自己就是一个绝对的红歌爱好者,但我喜欢的是俄式红歌,灯光、小路、喀秋莎、山楂树、神圣的战争、在靠近前线的森林里、向斯拉夫女人告别等等。自小到大直到今日,对音乐的爱好宽泛了很多,但归根结底,还是更喜欢听苏联红歌。相对于样板戏嗷嗷叫般的土红歌,我认为苏联红歌艺术性更强。但我反对把这种纯粹的个人爱好当意识形态教条去灌输——这是把乌合之众往更蠢里整。
从本质上来说,老爷子是**者。只是他身在中国,受到各种限制,他只能通过切身体会了解中国的黑暗,却无法了解苏联也同样黑暗。他年轻时把苏联看成明灯,在文革中,也冒着被检举逮捕的危险偷听莫斯科台的广播,所以我很小就听莫斯科台的华语广播。老爷子和莫斯科台一起,告诉了我一个苏联乌托邦,至少在当时,这个乌托邦比穷得连裤子都没有的毛氏乌托邦更吸引人——无论从生活水平、自由度还是经济水平、科学技术、文艺水准,都远高于当时的中国。从这样家庭出来的我,一开始必然是满脑子英特纳雄奈尔。
但既然专注于此,就免不了深入研究。当我国政治管制逐渐放松,以及苏联戈尔巴乔夫公开化时代,我们有机会接触更多资讯。我和老爷子几乎同步开始怀疑苏联模式,甚至这种制度以及它承载的理想本身,在我高中及大学时代,正值苏联官方搞“公开性”,苏联电台对苏联历史问题谈论得很多,我们也经常讨论这些问题。我见到老爷子从怀疑到动摇,从否定斯大林到否定列宁,到失望的全过程。最后他对我摇摇头,说:**就是一杯苦酒。
当一名真正的**者不再信奉那些半路出家的“革命家”们的言论,他会怎么做?他不会立刻扔掉“解放全人类”的梦想,而是继续上溯,“回到马克思恩格斯”。这就是在这里,我找到了第二国际,社会民主党那些理念,这才知道他们一直在用另一种方式实践马克思恩格斯那些理想。而他们让劳动者得到的福利与保障,远远高于任何一个自称“社会主义”的国家。而且他们还没有政治迫害,没有全民动乱,没有大饥荒,没有亩产万斤,没有肃反。。。我们付出的代价,他们都没有让本国人民付出,却让本国人民得到了最好的福利。和他们比起来,列宁和他的徒子徒孙们从人民那里拿走得很多,给予的却很少。他们才更像一群骗子工贼,背离马克思恩格斯实现“每个人充分自由发展”的基本理想。
然而社会民主党的实践也有他们的问题。他们缔造出了一个包罗万象的福利制度,却遇到人天生懒惰的劣根性的挑战。这也是昨天我和程序合法讨论过的问题——除去少数天生工作狂外,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当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很好的生活和保证,他的进取心会大大消退;同时维持福利的高税收也令企业家利润微薄,创业兴趣大减。公平和效率在此出现了矛盾。福利国家无一例外地遇到这个问题,可他们不能削减福利,那会得罪选民令自己下台。而且削减福利也有悖于社会主义者们为劳苦大众争取福利的基本出发点。而右翼政党,在社会长期习惯了福利化之后,也不怎么敢减税、砍福利。这样大家都只能让问题拖延,寅吃卯粮,经常借债,最终造成主权债务危机。
当然,在民主制度下,这些问题早晚会得到解决——谁都不愿放弃已经到手的东西,群众也一样。但在经历一段较长时期的衰退后,当意识到不改变蛋糕就会变小,他们还是会做出妥协的。
我本人从**者-社会民主主义者-不再拘泥于意识形态的现实主义者的蜕变,其实也是个从主观主义的理想到与现实妥协的过程。不管什么主义,都不能漠视现实,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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