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夜，李密大营中，一片欢声雷动，到处是饮酒庆功的军士们，围着火堆与帐蓬，坐得一堆一堆的，李密带着王伯当，往返于诸营地之间，不停地有兴奋的士兵上前行礼打招呼，李密却是心事重重，都只是略微点点头，算是致意，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让习惯了总能看到李密的笑脸，听到他勉励的话语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说不出的惊奇。

转到一处僻静的角度，王伯当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主公，您还在为孝和的逝世而吗？已经过往几天了，这样子让士兵们看了不好啊。”

李密叹了口吻，看着这营中遍地的火堆，幽幽地说道：“我不是孝和的逝世，而是在感叹，以前我碰到问题的时候，可以找孝和商量一下对策，现在他不在了，我没人可以讨论，三郎，这回月城之战，我们胜了吗？”

王伯当笑道：“这次我们第一次正面打败了王老邪，守住了月城，还不是大胜吗？固然孝和战逝世，我军折损也有一万多人，但是杀敌数亦与之相当，最重要的是，打破了王老邪不可克服的神话，他若不是逃跑时撒钱弃甲，只怕这会儿首领都已经挂在大旗之上了。”

李密摇了摇头，叹道：“不，这仗我们也没有赢，那三万骑兵，是我们的核心精锐，注意，是我李密的兵，不是翟让的，他这回倒是救了我一次，没什么丧失，斩获却是不少，还有守月城的徐世绩，也是立了大功，占了不少便宜，这战下来，吃亏的是我李密，而得利的是翟让和徐世绩，这是最麻烦的成果啊。”

王伯当微微一愣：“翟司徒和我们是一起的啊，他胜出和我们胜出没差别呀，他再怎么也不太可能重新夺回瓦岗首领的地位吧。”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你感到我能夺下瓦岗首领的地位，靠的是什么？”

王伯当的脸色一变：“难道说，主公感到翟让这回打了大胜仗，又能得人心了吗？这次只是他一时侥幸，我看没有人感到他会比主公更合适当瓦岗首领吧。”

李密摇了摇头：“翟让这回学乖了，夺了那些金银财宝之后，没有象以前那样全留下来，而是大部疏散给了将士，哼，本来是我想要赏赐有功将士，收拢人的心的钱，却让他拿往做了好人，以前我在他手下时，就是一靠能出策划策，打大胜仗，二靠成功之后不留战利品，全部分赐将士，以结人心，这两条让我坐上了瓦岗首领的地位，可翟让现在也这么搞了，三郎，你说我能开心得起来吗？”

王伯当咬了咬牙：“那大不了主公也随着散财便是，我们占了这么多州郡府库，还怕没钱粮发放吗？”

李密叹了口吻：“粮食我们多的是，但是这东西只能用来招流民，并不能用来赏赐，三郎，你说要是我给你两石米做克服的奖赏，你是兴奋呢还是恼怒？”

王伯当笑道：“我是无所谓的，只要随着主公就行，不给嘉奖，不也是给了官爵嘛，就算你不给我官爵，我也不会有牢骚的。”

李密点了点头，拍了拍王伯当的肩膀：“三郎啊，你是追随我多年，最忠心的部曲了，你可以不计较这些，但是别人可能吗？就算是裴仁基这样比较听话的官军降将，一向对我惟命是从，你感到他能不给赏赐就打发了吗？”

王伯当正色道：“我明确主公的意思了，现在没有了金银珠宝往赏赐有功将士，而米粮也不能用作赏赐的工具，主公是在担心这个吗？”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闪：“实在，白天的时候，邴元真来找过我，说是王老邪那里派人来接触，说是愿意有东都的绢帛来换我们的米粮，三郎，你怎么看？！”

王伯当本能地叫了起来：“这怎么能换？王老邪缺粮，再保持一段时间，他的雄师就要不战自溃了，说什么也不能给他啊。”

李密点了点头：“三郎，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王老邪明知道他这样做是自曝其短，裸露出他缺粮的事情，只会给我捉住机会，但仍然要做这样的交易？”

王伯当眨了眨眼睛，奇道：“难道说，他有什么诡计？还是说他根本不缺粮？”

李密叹了口吻：“三郎啊，王老邪缺粮，是不可能隐瞒的事实，也无法转变，但他仍然这样直接找我换军粮，就是吃住了我现在的处境，我缺收拢人心的赏赐物，他缺粮，我们两个都缺彼此手上的东西，唉，你说该怎么办？”

王伯当咬了咬牙：“要我说啊，还是不能换，哪怕没东西分给将士们，也只是暂时的，等打败了王老邪，攻进东都，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李密的眉头微微一皱：“可是王老邪派的人传话，说要是我们不发粮，东都陷落之日，他就毁灭一切，把所有的绢帛全给烧光，连半匹也不给我们留！”

王伯当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骂道：“好个王老邪，他敢！”

李密叹了口吻：“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假如到了那时候，将士们出力逝世战却一无所获，说不定会哗变，最好的成果，也是这些人会离开我，背弃我，转而投向翟让和其他的山寨头领，由于他们能带着这些人打家劫舍，攻州掠郡，得到足够的利益。”

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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